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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友-KY(6452)百億市值灰飛煙滅
今(2020)年 8 月最震撼台股的新聞，
莫過於曾經貴為生技股股王的康友-KY(6452)，
在月初接連出現管理階層、會計人員離職後，
簽證會計師也於季報截止日前辭任，到最後公司召開重大訊息記者會，
宣布董事長早在 8 月初就已經失去聯絡、不知去向，
由於康友-KY(6452)從財報來看，都像是一支績優股，
股民之間也因此傳出慘重災情，從法人、大戶到散戶都有人受害，
繼續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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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新(2418)事件重演
筆者在去(2019)年 9 月
「帝王級地雷股！連續 7 年平均配發 3.2 元股利，卻在假帳爆發後直接 20 根跌停下市...」一文中，
介紹了十幾年前台股的一檔超級地雷股-雅新(2418)，
該公司的財報從各個面向來看都顯得無懈可擊，
不僅營收連續多年穩定成長，EPS 也能保持在一定的水平，
但卻在爆出拖欠供應商貨款後，如野火燎原般一發不可收拾，
短短一個月內出現 20 個跌停直接下市，
文末認為，如果不是有供應商去爆料，
雅新這家公司可能到今天都依然存在於台北股市，
筆者相信，像雅新這樣的公司，
目前仍舊有部分隱藏在台股，
且持續被投資人交易，這次爆出問題的康友-KY(6452)，就屬於這一類型的公司。
五個條件都不符合
在雅新(2418)的案例中，事發之前大致出現 5 大現象，
分別是
1.長期發放股票股利
2.經常辦理現金增資
3.經常辦理可轉換公司債
4.負債逐年攀升
5.本益比長期偏低
然而康友-KY(6452)在 2018 年爆發董座轉讓持股事件之前，可以說 5 個條件都不符合，
不僅 2015 ~ 2017 年發放大量現金股利，2015 年掛牌迄今，
也僅有在上市當年及 2017 年辦過 18.62 億與 11.78 億的現金增資，
負債比率更是長年保持在 20 ~ 30% 之間，且該公司也沒有發行過可轉換公司債，
怎麼看都是一間現金水位充裕，且營運狀況良好的企業，
一直到 2018 年股價從 500 元急殺到一百元初頭後，市場才給予該公司較低的本益比，
是一支藏的比雅新(2418)還深的地雷股。
長期借錢發股利
回到康友-KY(6452)本身的財務狀況來看，康友-KY(6452)營運主體位於中國大陸，
在台灣只有一個辦事處，而根據過去幾年多間中國企業在香港、美國被踢爆作假帳的例子來看，
現金可以虛增、負債可以隱藏，管理階層直接提供財務數字給會計師查核，
但事業體及資產都在中國的情況下，究竟帳上現金有多少是真的？
又或者是負債是否真的只有財報記載的那些數字？
管理階層如存心要欺瞞，也很難看到真實的狀況，而康友-KY(6452)過去發放現金股利的錢，
大多也不是中國賺的錢匯回，而是直接在台灣以借款的方式發放，
康友-KY(6452) 2015 年底的財報上面，銀行短期借款及長期借款的金額都是 0，
當時如果有資金需求，也可以直接用掛牌當時增資的 18.62 億來支付，
但隨著康友-KY(6452)掛牌時間越來越久，銀行借款金額跟著擴大。
(圖片來源 : 康友 104 年財報) (註 : 以上僅為數據揭露，無推介買賣之意，投資人須自負交易風險)
到了 2020Q1，康友-KY(6452)帳上的短期借款、長期負債(含一年到期)，
已從 0 元增加到 10.97 億及 5.17 億，若加計 2 次增資的 30.4 億，
康友-KY(6452) 五年來一共在台灣籌資了 46.54 億，這期間共發放了 25.11 億的現金股息，
如果僅依靠在台灣增資的錢及借款，完全可以支付現金股利，
負債總額雖然從 5.28 億上升到 23.79 億，但負債比率直到今(2020)年 Q1 都還只有 23.18%，
不過這個負債比是中國子公司六安華源製藥帳面價值 74.62 億元的前提下，
以目前媒體揭露六安華源製藥的狀況，加上公司尚未離職的主管都在記者會上表示六安華源製藥卻有不法情事，
康友-KY(6452)整體合併報表的負債比率可能遠高於 23.18%。
(圖片來源 : 康友 109Q1 財報) (註 : 以上僅為數據揭露，無推介買賣之意，投資人須自負交易風險)
董事長不停賣股
康友-KY(6452)雖然從財報角度來看很像雅新(2418)，
但從籌碼的面向觀察又變得像博達，
台股早期的另一支假帳股博達，其內部人從掛牌至假帳爆發，
都在一直減持、賣股，而康友-KY(6452)也符合這個現象，
筆者在連續跌停前 8/5
「董監持股大增就是看好？這檔內部人持股暴增 9％，公司派買進張數卻是 0 張...」一文中，
注意到康友-KY(6452)董事長控制的投資公司 Profit Gate Investments Limited，從掛牌以來就一直賣股，
近 3 年持股比率更是從 35.32% 降至 10.05%，賣出的方式大多是採用盤後定價交易，
買方正好是這次損失慘重的大戶，該大戶今年也進到康友-KY(6452)董事會，
也因為該大戶進到董事會，康友-KY(6452)才會在董事長賣股後，還出現內部人持股大增的現象。
下圖：根據康友-KY(6452) 2017 年股東會年報的大股東資料，
最大的股東是董事長的投資公司 Profit Gate Investments Limited 及董事長本人，
持股 8 千張的新任董事(本次事件最大受災戶)當時還沒進到大股東名單內。
(圖片來源 : 康友 106 股東會年報) (註 : 以上僅為數據揭露，無推介買賣之意，投資人須自負交易風險)
今(2020)年 4 月 Profit Gate Investments Limited 的持股比已下降到 10.05%，
只要再申報轉讓一次，就不再屬於內部人，日後單日賣股超過 9 張不需要再事前申報，
這次損失慘重的董事則持有 8 千張變第二大股東。
(圖片來源 : 康友 109 股東會年報) (註 : 以上僅為數據揭露，無推介買賣之意，投資人須自負交易風險)
七月底融券異常增加
另一個事情爆發前的異常現象則是來自融券，
這些融券未必是不法的內線交易，但如果真如副總在記者會上所述，
從 8 月初開始就連繫不上董事長，
則該消息在市場流傳後，自然會有人出手放空，
總計融券賣出及借券賣出在 8/6 連續跌停爆發前，
已分別上升到 2,581 張與 2,543 張，融券更是在短短 14 天內從 165 張暴增到 2,581 張，
將外資買賣超與借券賣出餘額比對，連續跌停開始後的外資買盤，幾乎都是獲利回補的空單，
到 8/17 暫停交易前一天，借券賣出已降至 242 張，融券則單日回補 708 張。
(圖片來源 : 籌碼 K 線) (註 : 以上僅為數據揭露，無推介買賣之意，投資人須自負交易風險)
整體結論
康友-KY(6452)這次地雷爆開，讓無數大小股東蒙受巨大損失，
有的散戶賠掉數百萬，退休金付之一炬，有些大戶則是數十億有如被洗劫一般消失，
多年累積的資產瞬間蒸發，每次台股爆發地雷股事件，
重複的場景總是一再上演，筆者相信這樣的公司絕對還有，
但如果沒出事，本文也不能直接點名(康友是董事長都失蹤了)
投資人如果要避開這類看似績優，
實則一刀斃命的公司，只能分散風險，
不要將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內，
同時對於長期本益比低於同業平均的股票，
不應直覺認定其股票遭到低估，
而是要以懷疑的精神去觀察，
是否業內長期流傳不為人知的內幕，
才導致該股票低於市場同業平均本益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