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死亡不是失去生命,只是走出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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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12-20 17:02
  • 更新:2018-07-17 09:18

余光中:死亡不是失去生命,只是走出了時間

(圖/shutterstock)

 

當詩人告別沒有詩的年代,

高貴的靈魂選擇在白晝漆黑如墨之中凝望。

群蟻奔忙著無望的奔忙,

詩行又重新成為最好的悼亡。

對於余先生來說,

死亡不是失去了生命,

只是走出了時間。

下次你路過,人間已無我,

聽聽那冷雨,他已在故鄉!

 

繼續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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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牛皮明明

 

一、這個時代可以稱為

詩人的人實在不多了

又一個詩人走了,

在這12月的寒風凜冽的上海,

打開手機:

著名詩人余光中病逝,享年89歲。

幾年前,在杭州的一次活動中,

見過余光中先生一次。

八十多歲的他,

身形消瘦, 80 來斤,

髮絲如雪,耳垂很大,雙眼深邃。

午後陽光打在他身上,

顯得很乾淨。

舉手投足間,十分儒雅,

又不失幽默。

那一次活動,

本來應該和余光中先生合影的,

結果想著合影的人太多,

以後還會參加詩歌活動,

總還會遇見,結果竟成遺憾,

不然還能發個照片給大家看看。

 

我一個詩人朋友,

曾經和余光中在臺灣國立中山大學任教,

給我講了一段余光中的趣事。

中山大學就在高雄港邊上,

學校靠著山與海,

操場邊是成排的礁石,

後山常有猴子,

猴子常會調皮地闖進教室。

余光中年輕時喜歡看電影,

特別是武俠片,

總沉浸在武俠世界俠客的豪氣裡。

有一次講課,

教室突然闖進來一頭獼猴,

跳到學生的課桌上撒潑。

男生們嚇得手足無措,

女生們嚇得花容失色。

余光中一個箭步上前,

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

指著獼猴大吼:大膽潑猴,

膽敢撒野,還不快快滾出去!

那只猴子被嚇了一跳,

踉踉蹌蹌竄了出去,

課堂裡大家哄堂大笑,

都說余先生比猴子更像猴子。

 

結果到了第二天,

那只猴子又來了,這一次,

他乖乖蹲在教室後排,

來「聽」余光中講課。

余光中倒是不再趕它,

還把它當成特殊的「學生」。

一堂課下來,

猴子整整「乖」了一堂課,

余光中就去獎勵了它一把花生,

拍了拍它的腦袋說:孺子可教也。

教室裡,學生們又是哄堂大笑。

 

如今前塵如海,古屋不再

杭州女詩人舒羽,是我姐姐,

2012 年的重陽節詩會,

又恰逢余光中先生生日。

一行幾人去了浙江紹興的王羲之故里,

到了鵝池。

大家提議拍照,余光中伸出手,

做出一副鵝的樣子,

逗得大家紛紛效仿。

如今,在大家回憶裡,

余光中先生還是儒雅又俏皮的樣子,

而如今前塵如海,古屋不再。

月夜看燈才一夢,

雨窗欹枕更何人?

就像看見昨天出門,

還看見他還在來著,

轉眼就再無法相見了。

那一代,兩岸的飽學文士逐一凋零,

現在呢,兩岸詩人、文士,

喝酒得多,談詩的少;

談錢的多,用情的少,

吹牛的多,讀書的少。

 

 

二、余光中的前半生,

充滿了坎坷,遇到兩次戰爭

余光中1928年出生于南京,

族人命名「光中」,光耀中華之意。

祖籍福建永春,母親原籍江蘇武進,

所以自稱「江南人」。

余光中的前半生,

充滿了坎坷,遇到兩次戰爭。

第一次是中日戰爭,炮聲一響,

母親就帶著九歲的余光中逃亡到南京。

一路上為了躲避日寇追捕,

母子兩人睡過草地,鑽過狗洞。

睡過佛寺大殿的香案下,

也睡過廢棄房子的閣樓上。

母親安慰他: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而余先生卻說:

其實,大難不死即福又何必說後福呢?

國破山河,顛沛流離,

後又輾轉重慶,巴山楚水淒涼地,

二十三年棄置身。

而苦難不過是一場風掠過沙地,

莫唱當年長恨歌,人間亦自有銀河。

後余先生又輾轉臺灣,

走過一生,匆匆忙忙一歸客,

常寄愁心與明月。

 

二十分鐘寫下了《鄉愁》,

卻用盡了幾十年的情

在臺灣的文人的圈裡,

余光中是唯一不上牌桌的人。

也不抽煙,不喝酒。

喜吃苦瓜,出門也是一杯清茶就夠了,

素簡到了極致。

1972 年 1 月 21 日,

余光中在臺北廈門街家裡,

這一年,是他別離大陸整整 23 年,

23 年不見故鄉一茶一飯,

也不見故鄉一絲塵埃。

正如古詩所說:

不知何處吹蘆管,一夜征人盡望鄉。

余光中便是這樣的征人,

不知夢歸何處,因為孤獨所以寫詩,

因為思念,所以情緒飽滿。

二十分鐘寫下了《鄉愁》,

這首詩先刷了語文課本,

又在今天刷了朋友圈。

余先生寫《鄉愁》,

只用了二十分鐘,

卻用盡了幾十年的情。

然後四十多年來,

這首詩感動了億萬個炎黃子孫,

並且也將繼續感動下去。

 

鄉愁,

一直是中國人最質樸的情感

是李白詩中的

「此夜曲中聞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

也是杜甫詩中的:

「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是袁凱詩中的:

「江水三千里,家書十五行。

行行無別語,只道早還鄉。」

故鄉還在,人呢,

卻成了雪中的他鄉之客,

常把異鄉當故鄉。

1985 年,余先生 57 歲,

到高雄市定居,

任國立中山大學文學院院長,

他總是西裝、領帶,儒雅之風。

而熟悉他的人,卻懂余先生的幽默。

他的女研究生畢業後,

給余先生祝壽。他和學生們打趣:

不要以為畢業離校,老師就沒用了。

寫介紹信啦,作證婚人啦,

為寶寶取名字啦,售後服務還多著呢!

女學生們笑得前仰後翻。

內心細膩的人,

總能從苦難中獲得勇氣和力量。

不管人世間多麼嘈雜,

總能獲得內心的平靜和自足,

而表現出儒雅和風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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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在告別中國43年後,

再次踏上大陸的土地

1992 年,余光中 64 歲,

他消瘦的身影在告別了43年後,

再次踏上大陸的土地。

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別離

相去萬余裡,各在天一涯

余光中離開大陸時,

還是那歌樓上聽雨的少年,

歸來時卻是聽雨客舟中,

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

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余先生後來演講中說:

掉頭一去是風吹黑髮,

回首再來已雪滿白頭。

浪子老了,唯山河不變。

 

2001年4月余先生首次到山東,

終於看到黃河。

在詩中,他常常寫黃河,

在夢裡也常夢見黃河。

但是在生命的64年裡,

他卻從未見過黃河,

也從未到過祖國的北方。

 

那天,余先生蹲下身去,

摸了黃河水,還叫女兒也摸一摸。

觸手的是水,也是故鄉的滋味。

回到車上,

同行的人都忙著刮去鞋底粘上的泥漿,

但余先生不捨得,

把鞋子上泥土帶回了臺灣。

泥漿幹成了黃土,

余先生小心地存放在盒子裡,

擺放在書架上。

這就是詩人,

別人看起來不重要的,

他卻看得比命還重。

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

書房裡就傳來隱隱的黃河水聲,

像是聽到故鄉。

而今天,

生活在大陸這頭的我們,

我們的鄉愁更抽象,

也更具體。更複雜,也更迷離。

我們的鏡頭和目光,

跟不上故鄉消亡的速度。

 

即使目光保持靜止,

眼睛裡看的空間也早已面目全非

每個人的一生,

其實都是奔走在回到故鄉的路上,

而遠方的故鄉卻越來越模糊,

越來越遙遠。

余光中壯年時,

含淚寫了遺囑式的詩篇《當我死時》:

當我死時,葬我,在長江與黃河之間

枕我的頭顱,白髮蓋著黑土

在中國,最美最母親的國度

現在,余光中先生走了,

他用一生別離之痛,

點亮一顆星,也點亮了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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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授權轉載自 聽明明吹牛皮,原文 於此

(責任編輯/Win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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