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證明自己,才叫做自己!」莊子哲學:放下被討厭的勇氣,你只需要勇敢做自己

遠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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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5-13 11:38
  • 更新:2020-07-15 11:55

做自己

 

【編聊邊看,我想讓你知道的是】

多數人渴望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無拘無束地做自己。

但是,什麼才叫「做自己」呢?

你能保證你的想法、行為 100%不受任何人影響嗎?

 

如果人的一切行為都是被別人控制的,

而別人可能也被其他的東西所控制,

那麼在這個邏輯下,

還有「做自己」的可能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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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厭世哲學家

 

在〈齊物論〉中,莊子說了一個關於影子的故事。

影子是個什麼樣的東西呢?

它的一切行為,都是被「我」控制的,

只要我舉手,影子也必須跟著舉手;

我跑步,影子也必須跟著跑步。

那麼,影子的影子呢?在古人的觀念中,

影子外面還有一圈陰影,古人稱之為「罔兩」;

罔兩的一切行動都受到影子的控制,

影子不管做什麼,罔兩就要跟著做什麼。

有一天,罔兩終於受不了了,

他對影子提出了激烈的抗議:

 

究竟是誰在控制?

罔兩問景曰:「曩子行,今子止,

曩子坐,今子起,何其無特操與?」

景曰:「吾有待而然者邪?

吾所待又有待而然者邪?

吾(待)蛇蚹、蜩翼邪?

惡識所以然?惡識所以不然?」

—《莊子・齊物論》

 

罔兩問影子說:「剛剛你在走路,

現在你又停止了;

剛剛你坐著,現在你又起來了。

你能不能有一點自己的想法啊?」

影子說:「我的所作所為,

是不是被別人所控制的呢?

控制我的人,會不會也被其他的東西所控制呢?

或者我是蛇蛻下來的皮、蟬蛻下來的殼

(脫離所有關係而獨自存在的個體)呢?

我怎麼會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

是被別人控制的,

還是我自己決定想做的呢?」

 

一般人看到這則故事,可能會覺得很好笑。

罔兩跟影子抗議有什麼用呢,

因為影子的一切行為都是被別人控制的啊!

影子根本不能決定自己想做什麼嘛,

它自己就是個可憐人啊。

但是影子的回答,卻讓我們困惑了。

影子的邏輯是:

「如果我的一切行為都是被別人控制的,

那麼別人是不是也被其他的東西所控制呢?」

 

真的有人可以做自己嗎?

我們總是責怪父母用「遙控器」控制自己的小孩,

但有沒有人想過,

父母是不是也被社會上的某些價值觀念所「遙控」?

那麼,社會上的這些根深蒂固的價值觀,又是怎麼來的?

是誰在背後「遙控」這些機制的運作呢?

我們都以為自己可以決定腦中的念頭,

可以決定自己接下來要做些什麼;

我們都以為自己在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選了一個自己想要的選擇,但果真如此嗎?

有沒有可能,

我們只是被看不見的東西所「遙控」,卻渾然不自知?

這個問題如果繼續追問下去,我們不得不懷疑: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

能脫離一切的掌控,

徹底活出自己的生命嗎?

真的有人可以「做自己」嗎?

莊子想提供給我們的,

其實是另一種思考方向。

 

 

不帶目的性地完成一件事

就是做自己

「罔兩問景」這個故事要告訴我們的是: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物,

看起來好像是一個東西控制另一個東西,

環環相扣永不休止;

但實際上,沒有誰能真正控制誰,

沒有人有這種主導力量。

就算某個人看起來主導性很強,

但他的背後還有更多看不見的東西在主導著他,

所以他若只靠自己的力量,根本主導不了任何東西。

這樣說來,到底誰能控制誰?

其實一切都是「不得已」罷了。

按照這個邏輯,世界上根本沒有人是自由的。

如果我們能認清這個事實,

就會知道所謂的「做自己」

並不是指一個人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而是能不帶著任何目的去做一件事。

如果我們每一個人在行動時都能不問原因,

不問結果,沒有任何期待,也沒有任何恐懼,

那我們就能發自內心、純粹地去完成一件事,

而不被任何外在的因素所影響—

這才是真正的「做自己」。

因此,面對罔兩激烈的抗議,

影子只能回答:「我怎麼會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

是被別人控制的,還是我自己決定想做的呢?」

—也許從表面上看起來,

影子正在被別人控制,

但它其實是回歸到一個最純粹的狀態,

不再問這件事情到底是為何而做,

既然已經發生了,完成它也就是了。

 

肯定自己、不再向外追求認同

就不會再患得患失

它看起來仍然是個影子,

但它早已跳脫這個角色、這個形象。

它知道真實的自己一無所是,

並因此而安住於其中,不再向外追求認同。

必須釐清的是,影子這種「不知」的狀態,

與一般人「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狀態有別。

當一般人說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是充滿迷惘與彷徨,

不知道該認同哪一個身分、

不知道該怎麼行動比較好;

而影子的「不知」則是根本失去身分認同的需求,

它知道任何形象都無法定義它自己,

所以能安然地回歸於當下,

不再患得患失。

 

 

想做自己就必須

戰勝對無我的恐懼

《莊子》的邏輯是:

當一個人不再需要透過「做自己」

來證明「自己」的時候,

也許它才是真正在「做自己」吧。

因此,「做自己」確實需要勇氣,

但並不是「被討厭」的勇氣,

而是「安住於不知」的勇氣。

固然,面對他人的誤解與厭惡,需要很大的勇氣;

但克服「不知自己是誰」的恐懼,不再偽裝自己,

全然安住於當下,需要更大的勇氣。

 

如果想做自己,

就必須先戰勝自己對「無我」的恐懼。

 

 

 

「不需要證明自己,才叫做自己!」莊子哲學:放下被討厭的勇氣,你只需要勇敢做自己

本文摘自 厭世講堂:顛覆人生的十堂莊子課

作者: 厭世哲學家 

出版社:遠流 

未經授權,請勿轉載!(責任編輯 / Lenox)

(圖片/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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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出版人,我們一直有個夢想,希望未來遠流能在整個社會扮演 「沒有圍牆的學校」之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