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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讓你知道】
在婚姻裡的家庭角色一定要「男主外女主內」？現代的社會風氣已經相當開放，但是在華人心底有些過於偏頗的男女觀念卻依然根深蒂固。韓國的女強人作家金敃澈和仍在學的博士生丈夫就因為顛倒傳統家庭角色，而受到不同眼光看待...
文 / 金敃澈
「妳男友是做什麼的？」「他還是學生。」三年九個月後，問題和答案變成這樣：「妳老公是做什麼的？」「他是學生。」當然，問題並沒有就此打住。「什麼學生？」「他學歷史，正在攻讀博士。」「所以是妳在賺錢嗎？」「當然。」「哇，敃澈，妳可以跟我結婚嗎？」「我抽號碼牌等妳，前面應該很多人在排隊。」
談戀愛時，我就是金錢支柱
大多數的人在得知老公是學生，整天都待在家，而我負責出門上班賺錢之後，便前仆後繼地向我求婚。不分男女、年紀，唯一的共通點就是：他們都是上班族。所以女性上班族的內心深處，確實仍幻想著有一天能當家庭主婦；男生則是做著送太太出門上班之後，能夠悠閒喝杯咖啡的夢。當然，現實和夢想絕對不一樣。
總之就是這樣，在談戀愛的時候也經常是我出錢，結婚後我正式成為一家之主。結婚前，我跟老公並肩坐在電腦前。我們打開 EXCEL 檔案，把我的月薪寫在最上面，因為那是我們唯一的收入來源。接著在底下列出我們的支出明細，電信費、管理費、生活費、交通費、儲蓄、保險費等。一直寫下來，最後剛好剩下五千韓元(約新台幣 120 元)，這是個一個月連喝杯咖啡的閒錢都沒有的家庭。看著那張表，突然有個想法掃過我的腦海，我從椅子上跳起來說：「我們去百貨公司，想買的東西現在就得買，結婚之後可能買不了了。」
當時正在準備結婚的我們，購物慾望相當強烈，也幾乎失去了對錢的感受。那是隨隨便便就能花掉一百萬韓元、兩百萬韓元的時期。我們害怕錯過現在，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什麼都買不了。那天，我先買了那些非必要的東西，先把感覺可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的東西放進購物籃裡。像是成為一家之主前的最後告別一樣，我毫無節制地瘋狂購物了一番。
老公不是吃軟飯 他是甘願為我做飯
但和預期的不同，我們的結婚生活很平穩。我早上起來梳洗化妝的時候，老公會準備早餐、為我打包便當。當然，便當的小菜有一半以上都是出自婆婆之手。結婚前，婆婆經常從老家寄老公愛吃的小菜到首爾來，結婚之後連媳婦的份她都一起寄了。偶爾還會送一些食材，婆婆會留紙條叮囑老公一定要打電話回去，這樣她才能告訴我們怎麼料理。她總是指示「這樣做好之後再給敃澈吃」，媳婦也不能反駁，只能聽從婆婆的話而已。老公總是在婆婆的指導之下做出一桌的菜餚，而我也津津有味地吃著。
早餐是老公做的、午餐也是他替我包便當，
所以晚餐大多由我掌廚。雖然老公總是抱歉地問我下班之後會不會累，但如果不這麼做，我實在覺得過意不去。我只有晚餐時間，才能試做在部落格上看到的神奇異國料理。而唯一能讓我毫無罪惡感地進行實驗的對象，也只有老公而已。
所以，晚餐時間有很高的機率變成各種異國料理的實驗時間。我會使用烤箱，神祕的香料也經常出現在餐桌上。不過經歷這麼多實驗之後，唯一成為固定菜色的只有義大利麵，但那時我們吃著義大利麵、吃著炸雞、吃著神祕的無名料理，創造屬於我們的生活規律。既自然又理所當然。
你覺得怪是你的事 我們自己幸福就好！
但旁觀者並沒有自然、理所當然地接受我們的關係。他們覺得很怪又很奇特。其實，這些問題在戀愛時也存在。如果我說自己的男友還是學生，那麼大家一定會說：「那約會時通常是妳出錢囉？」「當然。」「這樣沒關係嗎？」「什麼沒關係？」「會不會傷害到妳男友的自尊心？」「會嗎？不會吧？」
一直被問這種問題，某天我突然開始好奇，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無所謂？他是否真的像在連續劇裡出現、在網路留言板貼文的那些男人一樣，在有經濟能力的女人面前會感到自卑，每一件事情都讓他自卑，只是一直忍著而已。雖然我覺得沒關係，但這並不保證男友也覺得沒關係。於是我小心翼翼地問：「每次都是我付錢，多少會傷到你的自尊心吧？」「為什麼會傷到我的自尊？」「連續劇裡面啊，不是很多男人都因為自卑感提分手嗎？」「我又不是連續劇主角。」
他不只是嘴上說說而已，事實上男友完全沒自尊心到讓我感到抱歉的地步。我們生活的方式完全不同，選擇的路也不同，賺錢的時間和方式自然也不一樣。在這一點上，我們完全不適用「男女」這個標準。無論人們怎麼看我們，我們的關係都是特別的。結婚之後，老公很自然地介紹我是「外子」，自己是「內人」。
女主外男主內 就是我們的幸福之道
就如字面意義，我是在外面工作的人，而他是在家讀書的人。光是這樣介紹，就已經沖淡了語言本身的偏見，人們的刻板印象也開始有了轉變。當偏見和刻板印象消失之後，我們獲得了更多的歡笑。「哈哈哈，真的耶，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在家裡的人就是內人。」
沒錯。只是不把自己限制「男人」這個字裡，不把對方限制在「女人」這個字裡，將性別的限制從一切的可能性當中排除，我們就能夠展開完全不同形式的生活。而截然不同的幸福，也就隨之而來。現在我依然是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外面的外子，而老公仍是大多數時間都在家中的內人。即使是現在，我們也用屬於我們自己的方式在享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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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我的日常取向》，作者：金敃澈、出版社：遠流出版
( 圖：shutterstock，僅為示意 / 責任編輯：JJ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