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孩子,不是 你的魁儡:別讓你的 愛,成為綁架孩子的 元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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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8-07 11:42
  • 更新:2019-08-29 09:14

你的孩子,不是 你的魁儡:別讓你的 愛,成為綁架孩子的 元凶!

(圖/shutterstock)

 

作者:莊詠程

 

折翼的未來

學校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抹煞了學習的所有樂趣,

然後再逼你從所有討厭的東西裡,

選出一樣不那麼討厭的?

真心喜歡的,

卻又要因為種種因素而不得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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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未來該走的路

決定權在「誰」身上

那個未來,是誰想要的?

高三,當學校分發「志願登記表」

供我們選填甄試校系的意願時,

我毫不猶疑便選填中文系。

對我而言,文字和語言是當時我

最能夠掌握的工具,是與世界接觸的媒介,

我用文字和他人接觸、交換著生命,

也試圖使用語言去多感受、

多傳達一些什麼給整個社會。

 

那是指考實施的第一年,不要說我們了,

就連每所學校也還在摸索學測和指考入學的比例。

沒有前人的領路,於是每個人都得

做出那關鍵的一步選擇。

只不過,關於我所做的選擇,

就算家人還未能得知,

還是無以逃避反覆的質問。

 

「未來就讀的科系考慮了沒?」

我在一個中午被導師叫到辦公室約談。

「還沒確定耶。」

我裝傻著微笑,禮貌性地。

「大概選比較有把握的科系吧。」

「中文?」

年近花甲的導師梳著油頭,

一頭黑髮顯然是定期染髮的結果,

使得他給人的印象多了幾分精明。

此刻,

帶領著重點升學班級的導師瞄著我,

一揚眉,十足派頭。

「還在考慮。」

我正襟危座,囁嚅回答著。

「怎麼會?」導師皺著眉頭,

「聽說你在甄試志願表上填的全是中文系啊?」

「是啊。想試試看。」

「三年都在自然組,怎麼會想念中文?」

語氣淡淡的,

但我為什麼就是

感覺到未出口的輕蔑?

為什麼無法毅然地

堅持自己想要的未來?

也許我會這樣感覺,

是因為連自己對那選擇都還不夠確定吧?

可是,我還有什麼路可走嗎?

「是這樣。不過,校長,」

我試著尋找語言,慢慢地,

「我在理科的表現一直都不好啊。」

「現在的成績不代表一切啊!」導師說,

「等到上大學以後,一切基礎都會重新打起,

什麼都是這樣,要實際研究下去才會有興趣。」

「可是除此之外,我也不曉得

自己在哪方面有專長。」

於是,導師再度提起我在所有理科中,

唯一搬得上檯面的數學。

「我覺得你的潛力不只這樣啊。

等上了大學,你才知道數學好玩在哪裡。

撐過考試就好啦!什麼都從頭學起,

數學沒有你想像中的可怕啊!

不必給自己畫地自限。

現在只是高中,到大學裡頭學的,

你會發現跟高中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孩子想用自己的方式

反擊成人世界的規則

我自然了解這番勸說除了是家長請託,

也關係到學校用榜單招生的口碑。

可是,如果像導師所說的,

那麼高中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抹煞了學習的所有樂趣,

然後再逼你從所有討厭的東西裡,

選出一樣不那麼討厭的?

而真心喜歡的,

卻又要因為種種因素而不得不放棄?

大人們說,這就是社會,

喜歡什麼、討厭什麼的想法,完全不適用,

每個人只能無奈地被推著走。

可是所謂「社會」,

不就是這些大人們

生活互動下的產物嗎?

他們用自己的價值建構了這個社會,

然後擺手說道:

「我們這些大人也是受害者!」

說這些想法太過天真,

不能在社會上適用,

說他們走過的路多麼苦痛,

不希望你再步上後塵。

「我們是為你好!」

他們總這樣說。

 

可是,

分數畢竟不能決定人生。

「不要讓你爸爸看不起。」

「要賺大錢,讓媽媽以後過好日子。」

「你爸爸是大學生,你至少要比他還強。」

身旁每個人都這樣說,

所以我整個腦中只想著「往精英的路上走」,

糊裡糊塗地進了私立學校、

直升進入自然組的龍頭,

在鞭策裡,一步步地訓練。

然而最終,

我還是只想聽從自己心裡的聲音。

我只是想找回小時候閱讀的那份快樂,

想用我的方式對世界說些話,

或許奮力反擊成人世界裡,

那些令人無奈

卻又不得不遵循的規則。

 

 

(中略)

 

校園充斥血腥的幽默

人人卻還笑得出來

考生的世界裡其實簡單,

我們為自己掙了多少分數,

也就有多少籌碼可用:

成績稍微好一點的,

就算是搞砸了什麼,

老師也都輕描淡寫地帶過;

成績一直沒有起色的,

就算只是營養午餐費遲交,

也會被拖到講台上大肆辱罵。

 

「那麼多天了,也不曉得是真的沒帶

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啦!」

導師自以為幽默。

「我在猜啦,說不定喔,

他媽媽早就把錢給他了啦!

結果咧?他想說喔,他吃人家剩下的就好了,

跟人家要飯啦!然後喔,把錢拿去做什麼?

拿去網咖啦、買電動啦、看漫畫啦!」

導師重重扯起同學的耳朵,狠狠往地上摜下。

如同每日導師與我在數學課堂上演的鬧劇,

我卻看得心驚,心驚的是這一刻突然了解,

這個社會是如何用這樣的

資本主義和精英主義

壓榨著我們,

而台下的我們竟然還笑得出來。

 

「不知羞恥!

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句台灣俚語

『細漢偷挽蒲,大漢偷牽牛』?

就是像這樣啦!」

導師充滿優越地藐看著台下。

「我就不相信,連個營養午餐一千塊都交不出來?

那學費兩、三萬怎麼拿得出來?

大概是他媽媽喔,

一個蛋餅、一個蛋餅這樣十五、二十塊慢慢湊出來的啦!

你知道喔,每次開學要繳學費的時候,

他媽媽就拖著一個布袋,裡面都放零錢喔,

就這樣拖到銀行啦!

那個銀行的職員喔,看到他媽媽拖著一個布袋,

以為是剛搶銀行過來的啦!

結果,

倒出來全部都是銅板啦,

那個銀行的小姐算到眼睛都花了!」

 

導師血腥的幽默到此蕩然無存。

「嫌錢花太多?

你怎麼不用功一點考上全校前五十名拿公費?

不要以為嘻皮笑臉的就可以一天拖過一天!

像你這樣想考上什麼學校?

乾脆跟你媽媽要一個碗,

到校門口向人家要錢算了!」

 

我只是再次茫然於這個教育體系下的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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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標籤不能決定我是誰

作者: 莊詠程、出版社:寶瓶文化

未經授權,請勿轉載!

( 責任編輯 : CMoney 編輯 / Nao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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