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道德、正義 變成一種表演,就是 醜陋的作假。(令人深思的深度好文)

網路文章分享

網路文章分享

  • 2018-06-13 10:22
  • 更新:2018-07-17 09:51

當 道德、正義 變成一種表演,就是 醜陋的作假。(令人深思的深度好文)

(圖/shutterstock)

 

 

過去博愛座議題在「讓座與不讓座」之間

引起民眾爭議、討論存廢

而引起原因在於正義魔人、道德魔人充斥

遇見年輕人、學生等坐在博愛座

劈頭就指責、辱罵:「好手好腳還不讓座」

或是「不要臉」等不雅、粗魯字眼

卻不知道自己傷害的是:

塵爆傷患者、年輕孕婦、生理痛的女學生等...

博愛座似乎成了「薄愛」

對民眾造成了嚴重的道德壓力

持著「道德」名義,上對下帶著一種命令語氣,

批判、指責他人、使他人屈服

這真的是「真道德」嗎?

 

當今社會從上至下,

不管是政治人物或市井小民,

都在振振有辭地指著別人罵:不道德!不正義!

群體的道德意識往往會變成對他人的指責,

在西方,道德觀已經回歸到個體的自我檢視,

對他人的批判不叫道德,

對自己行為的反省才是。

看看下面蔣勳講述的小故事

對我們是不是有所啟發:

 

繼續看下去....

 

(贊助商連結)

 

故事01

我常常想起魏晉時候阮籍的一件事。

阮籍母親過世時,他不哭。

按儒教的傳統,父母去世,

即使要用錐子刺自己,都是要哭出來的,

不哭是不孝,真的哭不出來,也得請五子哭墓。

但阮籍不哭,賓客弔喪時哭成一團,他無動於衷,

等到賓客散盡,他突然吐血數升……

這是阮籍表現憂傷的方式,在他看來,

母親過世是我自己的事,

為什麼要哭給別人看呢?

他不是沒有道德,

而是他不想讓道德情操變成一種表演。

當道德變成一種表演,就是作假,

就會變成各種形態的演出,

就會讓最沒有道德的人變成最有道德的人,

語言和行為開始分離。

但如果你仔細觀察,便會發現在群體文化中,

婚禮喪禮都是表演,與真實的情感無關。

當中國傳統儒教的群體文化

碰到個體就產生了竹林七賢,

他們是特立獨行的個體,活得如此孤獨,

甚至讓旁人覺得悲憫,而要問:

“為什麼要這麼堅持呢?”

這個社會上的阮籍愈來愈少,就是因為這句話。

當道德變成一種表演,就是醜陋的作假。

 

(贊助商連結)

 

故事02

我當老師的時候,也曾經對特立獨行的學生說:

“你幹嘛這樣子?別人都不會”。

說完,我突然覺得好害怕。

近幾年來,我常在做懺悔和檢討。

在大學任教這麼久,自認為是一個好老師,

卻也曾經扮演過壓迫孤獨者的角色。

有一次看到女學生為了參加舞會,

清晨兩點鐘在圍牆鐵絲網上疊了六床棉被,一翻而過;

我告訴她們要處罰,背詩、寫書法,但不會報告教官。

其實我心裡覺得她們很勇敢,

但還是勸她們回去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更有趣的是,

這個鐵絲網曾經讓校長在校務會議上得意地對我說,

這是德國進口猶太人集中營專用的圓形鐵絲網,

各面都可以防範——

可是二十歲上下的女孩子,你關都關不住。

《牡丹亭》說的也是同樣的故事,

十六歲的杜麗娘怎麼關都關不住,

所以她遊園驚夢,她所驚的夢根本是個春夢。

 

 

故事03

後來我如何大徹大悟呢?因為一個學生。

有個學生在校園裡貼了張布告,

內容是對學校砍樹的事感到不滿,

這個人是敢做敢當的二愣子,

把自己的名字都寫了上去。

認同的撫掌叫好,說他伸張正義,

還有人就在後面寫了一些下流的罵校長的話,

但他們都沒有留名字,只有二愣子被抓去了。

學校決定要嚴辦此事,

當時我是系主任,我打電話給校長。

校長說:“我要去開會,馬上要上飛機了”。

我說:“你給我十分鐘,不然我馬上辭職”。

我保住了這個學生,他沒有受到處罰。

但是當我把這個學生叫來時,他對我說: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為什麼不讓他們處罰我?”

我到現在還在想這件事。

在群體文化裡,傻呆子很容易受到傷害,

因為他們很正直,有話直說,

包括我在內,都是在傷害他。

我用了我的權力去保護他,

可是對他來講,他沒有做錯,

為什麼不讓他據理力爭,

去向校長、向訓導單位解釋清楚,讓他為自己辯白?

不管是爬牆的女孩,或是這個貼海報的學生,

都是被我保護的。

但是,我自以為是的保護,

其實就是在傷害他們的孤獨感,

使孤獨感無法完成——

我在設法讓他們變得和群體一樣。

就像阮籍等人,都是被逼到絕境時,

他們的哭聲才震驚了整個文化,

當時如果有人保護他們,他們便無法仰天長嘯了。

 

(贊助商連結)

 

故事04

“竹林七賢”中的嵇康娶了公主為妻,

是皇帝的女婿,

但他從沒有利用駙馬爺的身分得名得利,

到了四十歲時遭小人陷害,

說他違背社會禮俗,最後被押到刑場砍頭。

他究竟做了什麼傷風敗俗的事?

不過就是夏天穿著厚棉衣在柳樹下燒個火爐打鐵。

這不是特立獨行嗎?

這不是和群體的理性文化在對抗嗎?

而這是法律在判案還是道德在判案?

嵇康被押上刑場的罪狀是:“上不臣天子,下不事王侯,

輕時傲世,無益於今,有敗於俗”,

這個罪狀留在歷史裡,變成所有人的共同罪狀——

我們判了一個特立獨行者的死刑。

嵇康四十歲上了刑場,

幸好有好友向秀為他寫了《思舊賦》,

寫到他上刑場時,夕陽在天,人影在地。

嵇康是一個美男子,身長八尺,面如冠玉,

當他走出來時,所有人都被驚動,

因為他是個大音樂家,

在臨刑前,三千太學生還集體跪下求教,

然而,嵇康彈了一曲《廣陵散》後嘆道:

“廣陵散於今絕矣!”

有人說,嵇康怎麼這麼自私,

死前還不肯將曲譜留下?

但嵇康說,不是每一個人都配聽《廣陵散》。

如果活不出孤獨感,如果做不到特立獨行,

藝術、美是沒有意義的,不過就是附庸風雅而已。

每次讀向秀寫的《思舊賦》,

我總會為之動容,生命孤獨的出走,

卻整個粉碎在群體文化的八股教條上。

 

 

故事05

忠、孝究竟是什麼?

當我們在談孤獨感時,

就必須重新思考這些

我們以為已經很熟悉的倫理規範。

儒家文化有其偉大之處,孔子的哲學也非常了不起,

但當一個思想獨大之後,

缺乏牽制和平衡,就會發生許多問題。

從法國回來後,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私立大學任職,

是校內十三位一級主管之一,

當時學生如果要記大過,就必須開會,

由十三位主管都同意簽字後才能通過。

我第一年參加時看到一個案例,

那是一九七七年發生的事,

一個南部學生到北部讀書,在外租屋。

房東寫了一封信給學校,說這個學生素行不良,

趁他不在時勾引他的老婆,

學校就以此為罪狀,要學生退學。

我覺得應該要了解背後的因由,當下不願意簽字,

當我提出看法時,聽到旁邊有個聲音說:

“蔣先生畢竟是從法國回來的,性觀念比較開放”。

我嚇了一跳,我還沒來得及說明,就已經被判定了。

不管是這個案例或是前面提到的自我反省,

其實都是不自覺地受到群體文化的影響,

許多事情都變成了“想當然耳”,

即使事後發現不是如此,

也不會有人去回想為什麼當初會“想當然耳”?

孤獨感的探討一定要回到自身,

因為孤獨感是一種道德意識,

非得以檢察自身為起點。

 

(文章來源)

網路文章分享

網路文章分享

來自網路的好文章收集